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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干熬了一个月,体重降了十公斤,激素水平才终于恢复到可以手术的程度。没想到接下来更麻烦。
测试发现林泊川体质敏感,不仅对多种抗生素过敏,要命的是对麻醉剂还过敏,这可难坏了主治大夫们。接下来又是一轮接一轮的试药检验,又过了一个多月,才终于找到适用于他的麻醉剂。
这期间,林泊川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煎熬里,发疯一样想念着臧白。但为了这个计划能顺利进行,他一点都不敢和对方联系。
臧白太敏锐,也太了解自己,林泊川自知没办法在他面前撒一个圆满的谎。
思念到没办法了,只能一张张翻看他的照片和视频,把他社交平台发的所有内容一条条看完,反复翻开他们过去的聊天记录。闭上眼睛,他就能一条条复述过去几年臧白对他说过的所有话。
他体会着这种煎熬,也亲身体会着臧白曾经历过的痛苦。
每每想到臧白也经历过这些,他才能够坚持下去。
终于做完手术,他再也待不下去了。三个月,不光思念的煎熬他再也受不住,他更担心和臧白发生什么变故。刘燃、罗诚诚……这些他预料得到和预料不到危机都在海城。
不顾医生的阻拦,后颈的伤口刚刚止住血,他就回了茶城。却没想到一路奔波加上身体虚弱,回来后伤口不仅崩开,还开始发炎,这样一副样子要死要活的样子更不能让臧白看见。所以回到茶城也一直没有联系他,只叫了家庭医生照顾。
医生每天来两趟,替他打针和换药。今天早上才刚刚退烧,下午臧白就回来了,这一通动作和情绪的起伏,后颈的伤口又崩开了。
臧白跪在他床边,脱掉林泊川用来掩饰的高领毛衣,小心翼翼揭开红透的纱布,尽可能放轻动作,他知道林泊川现在正经历着一种怎样煎熬的痛楚。
他后悔不已,如果他没有把心中的不安挑破,没有说那些话,也不会逼得林泊川走上这一步。失去腺体的Alpha,这对所有Alpha来说都是莫大的屈辱。
想到白玉珍在知道他失去腺体后的难受样子,臧白就想到,要是林泊川的父亲还在,母亲也不是现在这样子,知道自己孩子做这样的傻事,一定也心疼坏了,大概也会怨恨自己这个罪魁祸首。
臧白也痛极了,心里的痛扩散到全身,痛得快要忍不住泪花。他赶紧拭去眼睛的水雾,拿镊子夹着棉花球小心清理皮肤周围的脏迹,给伤口消毒,再重新换上干净的纱布。
涂碘伏的时候,棉花球浸得太过,棕色的液体顺着林泊川的脖子流了些到他枕头上,染上了脏兮兮的颜色。
知道林泊川最受不了这个,臧白给他换了枕头,正准备把脏的拿出去,却被林泊川抓住了手:“就呆在这里。”
“我先把枕套拿出去。”
林泊川趴在床上,后颈太痛,没办法抬头看臧白:“就扔床上,床也不干净。”这些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床上,汗水、血迹,他又处于半不能自理的状态,什么都顾不上,只能忍着这种脏。
“你去我房里,我给你换床单。”
“那些都晚点再说吧。”
林泊川拉着他就是不松手,臧白无奈道:“你让我先把枕头放出去……就一分钟都等不了吗。”
“……痛……好痛……”说着林泊川开始哼哼,长长短短地呻吟起来,并抽着冷气。
“……”臧白只好把枕头抛到沙发上,在床边坐下,“止痛药呢?”
“一般的止痛药没用,开了止痛针,效果也不是很好,还会影响伤口愈合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你就呆这儿可以吗?”林泊川摸索着拉开床边的抽屉,“这里有小说,无聊可以看……你帮我翻个身,让我可以看见你。”
林泊川在臧白的帮助下,缓慢地挪了半天脖子,才终于侧身躺下了。臧白就坐在他旁边,抬眼就能看到,伸手就能碰到,张开手臂就能拥进怀里——这个动作暂时还很难做到,刚刚为了抱他,忍痛流了不少血。
但牵手还是可以的。林泊川把臧白的手握在手里,一会儿十指交叉,一会儿攥在手心,一会儿又翻来覆去地捏手指……
小狗表达喜欢会摇尾巴,小猫表达喜欢会用脑袋蹭来蹭去,人类表达喜欢会拥抱、会亲吻、会去碰触对方的每一寸皮肤……
林泊川现在都无法做到,他能做到的只有一双手,去握住另一双手,用手指去拥抱、去亲吻、去和臧白手上的每一寸皮肤磨蹭,用一双手对另一双手倾诉爱意。
“还痛吗?”
“不痛了。”
臧白看他整个脸色惨白,鬓角还挂着冷汗,很是无语:“你做什么了就不痛了啊,我看你还是先吃点止痛药,然后睡一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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