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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唉,”马文才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,对着祝元亨埋怨,“祝兄,你看可听见了啊,在你三妹妹心里,你最好看。”
这两人一唱一和的,祝元亨被逗乐了,“行行行,我是听见了,还请马公子快快进屋。”
马文才在祝府住下了。
马文才博学多才,和准备考取功名的祝硕博一见如故,相见恨晚。
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,祝含章想法设防地往马文才面前刷存在感,隔三差五地往祝硕博院里跑。
可能她出现的频率太高,向来木讷的祝二也看出她的不对劲儿,“三妹,你莫不是想要读书,才日日往我院里跑?”
她露出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,边说边往他书房挤,“二哥,这都被你看出来了。”
祝二一想到她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,还是要和外人避嫌,便一把将她推出门外,那动作简直了,快准狠,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,祝二已经拿着四书五经塞到她怀里,嘴里振振有词道:“含章悟性极高,这些书先借给你,要是有什么不懂的,可以来问我。”
说完,关上了门。
抱着书的祝含章眼见马文才离自己一门之隔,却接触不到,心里那个痛啊!
眼见着祝含章越来越没劲头,还是祝元亨眼力劲儿高,看出她闷闷不乐的样子,心中有了大概,特意过来安慰,甚至准许她出门。
祝元亨来看她的时候,她正拿着《中庸》砸核桃。别的不说,这书用来砸核桃十分趁手。
她乐呵呵地将剥开的大盘果仁推到祝元亨面前,大方请他:“大哥,别客气,吃吧,我这儿还多着呢。”
祝元亨目不转睛地盯着晃在眼前的《中庸》,想要开口说话,却被祝含章先一步心领神会,她顺手拿起一本厚厚的书,递给他,说道:“大哥,不用客气,我可以自己砸核桃的。”
这本《大学》在祝元亨手里如同烫手山芋,他虽是个商人,却也知道对读书人来说,这书可比命重要,更何况,这书……
他抢过祝含章砸核桃的书,转移她的注意力:“眼看着元宵节快过了,元宵过后是祝家庄叔父的寿辰,爹爹让我代他去送礼。据说叔父家有个和你同龄的姑娘,你整日在府里不出门,我就来问问,你想不想去?”
“不想,不去,”祝含章回答的干脆,她现在只想和马文才搞好关系。
“好吧,”祝元亨也不勉强她,只是继续说他知道的事情,“听说堂妹年纪轻轻就才识过人,甚至还想如同男儿一般去念学堂。”
同龄、女儿、念学堂,祝含章来了精神,祝英台?
她捏了一块核桃仁放在嘴里,“大哥哥知道叔父家的堂亲叫什么名字吗?”
祝元亨犹豫了一下:“祝……英台?”
她拍了一下桌子,兴致高昂:“我去。”
祝元亨被她吓了一跳。
“听哥哥这么说,我有些佩服这位堂姐,想去见识见识。”然后,在不经意见开导她,让她活个百八十岁。
虽然家里有马文才,但祝英台和梁山伯那边不能不管,如果可以,祝含章的想法是拯救求而不得的马文才,顺便让梁山伯和祝英台在一起,而不是早早殉情。
毕竟从她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,就听人说马文才是个奸诈无耻的小人,梁山伯则是一个病秧子,祝英台则是贞忠女子。曾经她是一个旁观者,现在她是一个改变一切的契机。
元宵前,祝含章在她大哥的院子里碰见了马文才。马文才今日穿着秋香色衣袍,腰间挂着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。和她大哥站在一起,两个手里各自拿着一封红色的请柬。
这可是马文才在她家这么久以来,第一次见到他。
她心里万分感谢祝元亨,如果不是他要她来商量送祝英台父亲生辰礼物,他俩也不会这样碰见。
祝含章走了过去,经过马文才身旁时,风扬起她腰间赤红的丝绦与马文才的玉佩缠在了一起。丝绦上的小珠子和玉佩碰撞在一起的声音,清脆悦耳。
这突然的意外,祝含章也没想到。
马文才先她做出反应,将手里的请柬塞进袖子里,低头去解开缠成结的两根绳子。修长的手指在绳子间飞速地运转,让人想起了蝴蝶在空中游戏时,灵敏好看。
在即将解开的一瞬间,玉佩有了自己的想法,绑在腰上的绳子承受不住重量,断了。
断了的玉佩孤零零的在空中坠落,仿佛下一秒就要摔成碎片,再也恢复不了原样。祝含章不想看见那样的场景,千钧一发之际,她伸手去抓,扑了个空。
玉佩滑过她的手掌,往地下掉落,一想到马上她就要亲眼目睹一块宝玉破碎在她眼前,那样的残样,她不想看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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